阿来:作品部部是精品
阿来
阿来,藏族,诗人、作家。1959年出生于四川阿坝州的马尔康县。曾任成都《科幻世界》杂志社社长、总编辑。上世纪80年代开始诗歌与小说创作。主要作品有诗集《梭磨河》,小说集《旧年的血迹》、《月光下的银匠》,长篇小说《尘埃落定》、《空山》,长篇地理散文《大地的阶梯》,散文集《就这样日益在丰盈》。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荣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2009年3月,当选为四川省作协主席。
他的小说和当时很多作家的风格迥然不同,尤其和那个时期的“先锋派”小说家们不一样,带有一种更加纯粹的品质。
从长篇小说《尘埃落定》到《空山》,再到重述中国神话系列小说《格萨尔王》……他的作品不算多,但以少胜多,几乎部部是精品。
他属于那种厚积薄发的作家,一直在悄悄地积累,不到成熟的时候是不会拿出自己的作品的。
和阿来见过不多的几次面,印象却很深刻。这首先来自于我对他的作品的阅读—见到他之前很久,我就已经熟悉他的作品了。
我记得,第一次读到阿来的作品,还是在1989年,那一年我正在上大学二年级,我在书店里偶然见到了他的第一部小说集《旧年的血迹》,是收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的影响很大的那套“文学新星丛书”里的一种,我拿到手里的感觉,很有些爱不释手,就立即买了下来。
通过《旧年的血迹》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小说和当时很多作家的风格迥然不同,尤其和那个时期的“先锋派”小说家们不一样,带有一种更加纯粹的品质。收录在《旧年的血迹》里一共有10个短篇小说:《老房子》、《奔马似的群山》、《环山的雪光》、《寐》、《旧年的血迹》、《生命》、《远方的地平线》、《守灵夜》、《永远的嘎洛》、《猎鹿人的故事》。这10个短篇小说有着福克纳的短篇小说所达到的尖锐和深度,民俗学、人类文化学的潜在影响滋润在字里行间,但是却描述了一种人类的普遍状况。
1999年,阿来又出版了另外一部小说集《月光下的银匠》,是在《旧年的血迹》的基础上扩充而成,收录了他后来又写的一些中短篇小说,使他的中短篇小说序列显得整齐而具体。
还是在1999年,在那一年,“行走文学”突然大行其道,各家出版社都策划了“走黄河”、“走西藏”、“走新疆”的活动,我记得李敬泽、龙东、林白他们走的是黄河,我和李冯、徐小斌走的是新疆,阿来和范稳等人走的是西藏。在北京的西藏大厦,云南人民出版社召开了“行走西藏”丛书的发布会,阿来到场了。
阿来是一条精壮汉子,个子不高,沉默寡言,心中有数。阿来曾骄傲地称自己:一个用汉语写作的藏族作家。
藏族的血统来自他母亲,他父亲则是一个把生意做到川西北地区的回族商人的儿子,而他自己出生与生活的环境是大渡河上游的“嘉绒藏族”村庄,属川藏高原的一部分,这里的藏族人民世世代代过着半牧半农耕的生活。
“行走西藏”丛书也可以说是阿来的一种对家乡的爱恋情结的写照。那套书印制精美,封面的色调是藏族人民喜欢的那种深红色,沉着而凝重,带有一些神秘而黏稠的力量。
阿来的长篇游记体散文《大地的阶梯》,记载了他从四川进入西藏,仿佛是沿着大地的阶梯,不断地向上攀爬的过程。在阿来的脚下,在他的心目中,大地的阶梯似乎无穷地展开,一步步,向雪域高原而去,向着那神圣的拉萨进发,大地的阶梯不断地升高,升高到一个和天空接得很近的地方。
《大地的阶梯》是一部10多万字的整体性的散文作品,我想,阿来今后也很难再写这类的文字了,其间弥漫着一种沉思者、游走者的思考和观察,对大自然、社会、底层人民生活的境况的描述,共同构成了这部作品的血肉。
从拿下了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尘埃落定》,到60多万字的小说《空山》,再到重述中国神话系列小说《格萨尔王》。阿来的作品不算多,但以少胜多,几乎部部是精品。
1976年,17岁的阿来初中毕业之后开始务农,次年,他到阿坝州一个水利建筑工程队当工人,开过拖拉机,当过机修工,会摆弄那些复杂的机械。恢复高考才使他进入到马尔康师范学校学习,毕业之后,他足足当了5年的乡村教师,再后来,他到成都担任《科幻世界》和《飞》杂志的主编多年,使一本科幻杂志变成了畅销的出版物。2009年,不再担任杂志主编的阿来当选为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
阿来最著名的作品,当然是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这部出版于1998年,稍后获得了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的作品,被认为是历届茅盾文学奖中最好的作品之一。当时评委会给出的评价是,“小说视角独特,有丰厚的藏族文化意蕴。轻淡的一层魔幻色彩增强了艺术表现开合的力度”,语言“轻巧而富有魅力”、“充满灵动的诗意”,“显示了作者出色的艺术才华”。
阿来谈起书写《尘埃落定》的过程,仍然很兴奋,“那一年的5月,我坐在窗前,面对着不远处山坡上一片嫩绿的白桦林,听见从村子里传来的杜鹃啼鸣声……我打开电脑,多年来在对地方史的关注中积累起来的点点滴滴,忽然在那一刻呈现出一种隐约而又生机勃勃、含义丰富的面貌。于是,《尘埃落定》的第一行字便落在屏幕上了……那是一种自然的流淌”。
对《尘埃落定》的评论和研究很多,我很难再在其赞誉有加的评论之上锦上添花。但毫无疑问,《尘埃落定》是最近30年少数几部最值得重视的汉语长篇小说之一。也许是在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和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的双重影响下,阿来写出了他自己的这部最重要的作品,也许,这干脆就是一部从石头缝里诞生的小说,它的原创性使它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影响,以阿来天才般的对故乡的凝视所形成。
阿来属于那种厚积薄发的作家,他一直在悄悄地积累,不到成熟的时候是不会拿出自己的作品的。
《尘埃落定》十年后,阿来新长篇小说《空山》问世。当我拿到他的长篇小说《空山》时我又一次惊叹了———真不愧是“十年磨一剑”。阿来的《空山》与《尘埃落定》可谓艺术思想上的双峰,小说的结构艺术格局呈现出与《尘埃落定》完全不同的风貌。如果说《尘埃落定》是封闭的结构,完整的故事,《空山》则是一部结构机巧、以六个大中篇构成的“橘瓣式”长篇小说,六个部分以向心的结构,结构了一个叫机村的地方的当代历史,并予以深度的批判。机村,实际上是阿来对自己的故乡的代称,是他从故乡再度出发的一个原点。三卷本、长达60多万字的小说《空山》,以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地理环境,环绕成一个巨大的花环状的叙事圈,展现了20世纪的历史在一个偏僻的中国乡村的浓重投影。
《空山》的书名是到了最后阿来才定下来的,它有些禅意,但不是“空山新雨后”那种细腻绵长,也不是“空山不见人”的那种虚飘悠远。它讲了两个令人痛楚的故事,两个谎言故事。《随风飘散》中善良的格拉在机村的谎言中死去,他给母亲做好饭时,才发现自己已成魂魄;《天火》中激动了好多天的机村人却在大火到来的那个夜晚进入了梦乡。这样动人心魄的情节,是阿来式的,他对现实的悲悯,对文学宗教般的情感,使《空山》气象不凡。
2009年《格萨尔王》被誉为阿来为藏族人民“写心”之作,也被认为是“最令人期待的小说”之一。同年,中文版首印20万册在各地上市。按阿来的话说,这是“一本让你读懂西藏人民眼神的小说”。
《格萨尔王》约30万字,历时3年。阿来精心设计了两条并进的叙事线索:一条以千百年来在藏族人民中口口相传的史诗《格萨尔王传》为底本,侧重讲述格萨尔王一生降妖除魔、开疆拓土的丰功伟业。另一条线索则围绕一个当代的藏族“格萨尔”说唱艺人晋美的成长经历展开。阿来将他所接触到的众多格萨尔说唱艺人的经历、性格和情感,浓缩到了小说中“晋美”这个角色身上。牧羊人晋美偶然得到“神授”的说唱本领,从此四处流浪游历,以讲述格萨尔王的故事为生,逐渐成长为一个知名的“仲肯”(“格萨尔”说唱艺人的称号)。他在梦中与格萨尔王相会,与格萨尔王莫逆于心,当格萨尔王对无休止的征战感到厌倦时,晋美也醒悟到“故事应该结束了”。在说唱故事终章的一刻,他也结束了自己的“仲肯”身份。
虽然这部书是英国一家出版机构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优秀作家来讲述自己民族的神话故事,有点像命题作文,但是,阿来的这部小说却获得了人们期待与赞誉,因为,这是阿来的特长,他其实一直能以神话原型在当代的变形的方式来讲故事。
阿来一直都在理性地思考与诗意地表达着—他思考着文学写作的种种话题;他的诗风带有对大地的浓厚感情和感觉,是对自然的礼赞,对故乡的吟唱。
2007年,我与阿来一起在大连参加一个笔会,闲聊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所带的是几本当代西方最新的一些文化理论著作的译本,足见其视野开阔,敏感和博学。2008年夏天,新疆的《回族文学》组织了一个活动,我和阿来都参加了,那次活动是在我的出生地、新疆昌吉市举行的,吃过了晚饭,喝了不少新疆酒,阿来、评论家黄发友教授和我,在我小时候经常行走、如今已经有些面目全非的街道上散步,谈到了文学写作中“边缘和中心”问题,谈到了童年的感觉,谈到了少数民族文学,言谈甚欢。
在第二天上午的讲座中,面对台下的汉族、回族、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蒙古族、锡伯族、满族等多个民族的写作者,阿来沉着地、逻辑清楚地谈到了他作为一个用汉语写作的藏族作家的处境,对母语的理解、对各种语言关系的理解,非常具有启发性。他侃侃而谈,从他在美国参观了一些印第安人的保留地谈起,由此犀利地进入到对少数民族作家处境的探讨上,讲述了用非母语写作的两难处境和具有的优势。
阿来在1989年的时候出版过一部诗集《梭磨河》,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那个版本,只是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的《阿来文集》中读到了他的诗歌作品。阿来写诗,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据说,阿来开始诗歌创作是在他25岁时,那时候四川诗歌流派林立,成都、重庆、西昌、涪陵等地有各种各样的诗歌组织。他的诗风带有对大地的浓厚感情和感觉,是对自然的礼赞,对故乡的吟唱。1989年阿来30岁时,写下了《30周岁时漫游若尔盖大草原》,诗中我们能看到阿来激情四溢的诗情,似乎有个声音在前方召唤……
表面上看,阿来似乎并不在意诗歌的形式,而是在其间贯穿浓烈而又被压抑住的感情,这使我想起美国一些诗人,比如杰佛逊、史蒂文森、约翰·阿什伯瑞的诗风来。我想他假如在《梭磨河》里走得再远一些,就到了加里·斯奈德的“禅诗”的境地,或者,退一步,他就会在聂鲁达和惠特曼的大地主义的诗歌风格里找到相同点。阿来诗歌的隐秘与激情被控制得很好,我想,很多杰出的小说家都有写诗的经历。诗是语言中的黄金,对诗的锤炼将使一个人在小说写作中带有语言的灵性。“诗是纯粹的形式美感和语言美感的体验,它是很好的写作训练。”阿来认为读者之所以喜爱自己的小说,原因之一就是,诗的语言之美,无处不体现在自己的小说之中。
阿来到今年就过50岁了。这个年龄对于他,可能会到达一个随心所欲的创作之境。在近30年的创作生涯里,阿来的写作大部分都是业余时间写作,到2010年,我想,他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有更多的时间从事专门的、心爱的写作了,而在沉潜和厚积之后,阿来喷薄欲出的,会是什么样的作品?我们共同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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