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经幡》书评

江洋才让小说《马背上的经幡》

 

　　康巴谚语说：老路上的老骨头，老马老人老乌鸦。

　　传说中的老乌鸦会在天堂的门口飞翔，这是在说它认得去往天堂的路径。而老马则会驮着他主人的灵魂游走在大山和草甸之间，它知道怎么了却主人的心事。

　　布吉辰萨，布吉辰萨，布吉辰萨。所有的草原先民都愿意相信：世界的中心就是布吉辰萨，而布吉辰萨是酥油做的。

　　我们的故事正是发生在布吉辰萨。主人公之一的卡开站在草原上，想着赛马节上的失利，老丈人的脸突然撞来。在卡开的记忆中，老丈人言语中的词根总是随着口水点子在空间飞扬，话语像一个熟透的浆果被摔在地上，从而失去了最初的形态。卡开抬头看着天空，云朵聚集在天空的中央，给大地布置了一地的阴影：草棵的声音减弱了；石头上的神灵睡熟了；旱獭不再暴露着自己的门牙吹忽短忽长的口哨了。有人说，这种动物在直立起身子时可以测卜到自己一天的凶吉；可是，一旦它四肢着地就把测卜的结果忘得一干二净。

　　古老的传说总是如影子一样跟随着草原牧人，让他们时刻想起祖先们的汗水如雨点一样浸润过脚下的每一寸草原。草原也因为有了传说而荣光。

　　草原不只是荣光的，更是浪漫的，因为就连卡开的邻居半脸达丁这样的丑儿都有了漂亮的媳妇，虽然是个哑女，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在哑巴的精神世界里，除了自己，万物都是会说话的……

　　在一年一度的赛马节上，卡开只得了草原第七。拔得头筹的是布吉辰萨草原西头的洛扎。这应该归功于洛扎的养父，他是布吉辰萨草原上最著名的骑手，连金刚鹰都称赞他是“马鞍上镶着银子的光荣，马鞭梢闪着春天的雷霆。”

　　但生父的踪影始终让洛扎耿耿于怀，据说县城有他的消息，洛扎仿佛被人硬推着，恍恍惚惚地追随而去。于是，在布吉辰萨客栈，各色人物陆续登场：无所不知的烧水人塔次，靠色诱和同情心骗取钱财的女招待，谜一样的旅店老板桑顿，还有戏份不多、似有似无，却始终让人无法忽略其存在的善良而勤劳的老板娘。当洛扎终于从纷繁复杂中抽丝剥茧出真相，他想站起来，可是又像是气力全无。

　　除了生父，还有一样是让洛扎念念不忘的，他的那匹黄马，达裹塞柯(马头上顶着金子)！可是他不知道，那原是卡开的囊达萨布(不一样的天马)！两人在赛马节上的短兵相接只是开始，一匹走失的上好的走马，兜兜转转，将两人的缘分写在了“三生石”上……

　　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游牧文化的浸润，深沉的现实主义观照，以及“生态移民”的大背景，马背上的民族怎样融入并突破时代的变迁，这是一个大课题，值得我们深思。